“要一把锯子干什么?”
“干什么?我们不得用锯把吉姆那张床的床腿锯断,让脚镣掉下来吗?”
“喂,你刚才不是说只要把床往上一抬,脚镣就能掉下来吗?”
“唉,哈克·费恩,也就你这种人才会说这种话。你总是用幼儿园小孩的法子来处理问题。你难道就没念过什么书?——没念过特伦克男爵、卡萨诺瓦、贝佛努托·契里尼和亨利四世这类英雄好汉[53]的书吗?谁会用这么娘儿们的方式去救一个囚犯?绝对不行。这些行家里手都是把床腿锯成两截,还让床腿保持原样,把锯末吃到肚子里,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在锯过的地方,涂上泥和油,就是眼睛再尖的人也看不出一点儿锯过的痕迹,还以为床腿是好好的呢。然后,等一切准备就绪的那天晚上,你对准床腿那么一踢,一截给踢到一边,褪下脚镣,就算大功告成了。接着要做的就是把绳梯挂在城垛上,顺着它爬下去,然后在护城河里摔断了腿——你该明白的,绳梯太短,还差十九英尺呢——你的马和你那些忠实的亲信正守候在那里,他们连忙把你打捞上来,扶你跨上马背,你打马飞驰而去,去你的老家朗格多克或纳伐尔,或者别的什么地方。这才够劲儿呢,哈克。我真希望那小屋下面也有条壕沟。逃亡那天晚上,我们要是有时间的话,也挖一条壕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