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顺应儿童。按照“卢梭主义”的观点,儿童文学必须顺应儿童身心发展的自然规律,根据他们身心发展的自然需要,创作出适合他们审美趣味与理性需求的作品。儿童文学应当脱去严肃、厚重的外套,换上轻便活泼的童装,走出深沉,走出沉重。
第二,愉快原则。在认同“卢梭主义”的作家眼里,儿童文学不应是一种传道的工具,也不应是单纯地帮助儿童认识社会的手段,而应当是使儿童感到愉快、满足的艺术品。首先是使儿童愉悦,顺应他们的需要,至于作品的教育意义、认识意义,不应是其目的。如果艺术品也具有此类作用,那只是它的“副产物”,而不是创作的本来意图。试以《爱丽丝漫游奇境记》为例,这部著名童话的作者卡洛尔本是一位英国数学家,因他对基督堂学院教长利德尔的三个小女孩极其钟爱,常给他们讲故事,后来就把这些故事写出来给了利德尔的长女爱丽丝。小说家金斯利无意中发现了它,鼓励利德尔夫人力劝卡洛尔发表这部作品,于是这部纯粹是为了愉悦孩子的童话《爱丽丝漫游奇境记》于1865年被印成了铅字,并立刻成为英国最畅销的儿童读物。《大英百科全书》曾高度评价卡洛尔“把荒诞文学的艺术提到了最高水平”。数学家卡洛尔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跃身成为闻名遐迩的童话家。按照通常标准,这是一部“教育目的性”十分不明显的童话。而孩子们正是需要这种“快乐文学”,在快乐的阅读中得到心理上的审美愉悦。然而,令人玩味的是,英文原版的序作者却把卡洛尔称为“天才的哲学家”,认为这部童话作品所包含的高度智慧、深刻哲理,是只有具备高度文化教养的人才能充分领略和理解的。例如奇境中的爱丽丝喝了一个瓶子中的水,就变得只有十英寸高;而她喝了另一个瓶子中的水之后,却长得像一架天文望远镜那样高。作者在这里告诉人们:大小是个相对的概念——爱丽丝的大是在和桌子高度的比较中看出来的,而她的小则是在同屋子的对比中看出来的。这部童话充满了“理趣”,竟使许多自然科学家也入了迷。著名数学家维纳在其名著《控制论》、数理逻辑学家贝利克·洛隆在其《数学逻辑》中,曾多次引用过爱丽丝的奇遇,用以论证他们的观点。所有这一切,都是卡洛尔当初给爱丽丝讲故事时未曾料到的。他只是出于对孩子的爱,出于愉悦儿童的目的。而在“愉快原则”的后面却带来了哲理与认识论意义的第二“副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