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今耸了耸肩膀,沉默地点了点头。
吴瑛前脚离开,后脚他就把整栋房子的灯关上了,将自己扔进了黑暗里。维今坐在沙发上,手机的白光照亮了他眼中的血丝和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渣,他迅速给季朵打了一条信息:“今天真的很抱歉,事出突然,我忘了主动联系你。你生气也是应该的,有机会我再陪你吧,如果你还需要的话。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也很混乱,你现在能回来听我说说话吗?”
输入界面就这样停了几秒,维今按下键盘上的删除键,将最后一句话删掉了。
仅仅是一条道歉的信息,季朵当然不会回复。
维今整个人在沙发上蜷缩起来,长腿几乎无处安放,他将手臂搭在膝盖上,沉沉地埋下了头。
刚刚季朵那个包含了委屈、不解,甚至愤恨的眼神与今早突然接到的那通报丧电话拧成了一根沉重的绳索,将他一圈一圈缠紧,锁了起来。
维今这些年努力活得淡然,甚至出世,就是为了让自己可以不受外界影响,不被他人撩动心弦。因为他发觉享有多少欢宴,就要承受多少孤寂。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也足够淡然,可以做到不我执,也不执我——可居然还是会有这样的时刻,让他觉得自己失去了全世界。
是因为季朵吗?在他手上绑了一根绳子,让他感觉到了与外界的关联,于是他终于懂得了何为失去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