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恒低头喝粥,不假思索地淡淡道:“回林子看看。”
起风了。
城市里有林立的高楼阻挡,所以不明显,出城到了郊外,呼呼烈风就像野兽在远方嘶鸣号叫。
魏恒坐在车里,沿着山腰公路下山时,看到那片在空旷的雪地上拔地而起的庞大的杂树林,风卷动林梢,林巅在翻滚,就像一只洁白的绣球在雪地上滚动。
林子外是宽阔的江水,江水像一条皱巴巴的袖带,亦静亦动的江面上横渡着货船和邮轮,船舶的汽笛声像海里的鲸叫。
把车停在林子边缘,郑蔚澜从后背箱里拿出两把折叠铁锹,分了一把给魏恒,走在前面挥砍着柞树杀气腾腾的树枝。
林子长在悬崖壁上,下面就是滔滔江水,比别处更多一分湿冷的寒气。魏恒拉紧了围巾,用折叠铲支撑着,跟在郑蔚澜身后一步步向前行进。
越往林子深处走,两年前那个夜晚的记忆越鲜活。脚下吱呀作响的积雪就像当天晚上他挥动铁锹时的喘息声,而高星元趴在他后背上逐渐冰冷的体温就像林子里一股股冰冷的寒气。
走着走着,魏恒撑着铁锹坐在一棵倒下的树的树干上,拉下遮住嘴唇的围巾,扬声叫了郑蔚澜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