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玄沉吟道:“这也有可能……但贫道不得不提醒王妃,若总是这样多思多虑,早晚油尽灯枯,命夭寿促……”
“闭嘴!”
司徒凌忽低叱,打断了他的话头。
我一惊,抬眼看去时,他的脸色已整个儿黑沉下来。
他恼怒般瞪了卫玄一眼,转头看向我,说道:“我即刻送你回府,你安心调养,不必再过问朝中之事。你自己方才也说了,朝中尚有我在,不致让大芮走到怎样的境地。”
我心口一紧,待要说话时,他已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我竭力辅佐司徒永便是。我将所有兵马撤出北都城,京城四门尽数付你秦家军全权掌控,宫城四周则由新君自己安排,我绝不置喙。”
他凝视着我,眼底灼烈,如有幽焰燃烧,“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请你立刻回府,——去我的府第,静卧养伤。如果你有什么急事,或想了解朝中动静,尽可安排你的亲信自由出入府中,随时禀报,我绝不阻拦。”
他这样说,等于交出北都的控制权,断绝了自己所有武力夺权的可能,为的,只是让我放心养伤。
我有些无力,怔怔地看着他,哑了嗓子道:“你不怕……这交易,亏得太厉害?”
他站起身,冷眼睨我,慢慢道:“我早已血本无归,剩了这条性命,你要不要?”
我噎住。
他推开窗,望向在武英殿前屏息静气来往着的官吏和宫人,低声道:“若你没有直接入宫拥立司徒永,而先去见我,趁我毫无戒心之际把我除了,再去迎立司徒永,岂为更干净?到时没了我碍眼,你大可悄悄去南梁当你的轸王妃,或悄悄引了轸王来北都寻欢作乐,司徒永向来对你又爱又敬,百依百顺,定不敢有所异议,更不会如我这般怀恨在心,伺机把你欺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