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世界地理》!”
爹看着我们兴奋的样子,只“嘿嘿”地笑。这时我发现,爹的鞋帮已开了裂,裂口处,洇出一片殷红殷红的东西。我忙把爹的鞋扒下来,发现那满是脏土和皱皮的脚上,密密麻麻排满了血泡,有的已经破了,那是一只血脚。
“爹!”
爹仍是笑,把脚伸回去:“没啥,没啥。”
李爱莲眼中也涌出了泪:“大伯,难为您了。”
我说:“您都六十五了。”
爹还有些逞能:“没啥,没啥,就是这书现在紧张,不好找,你表哥作难找了一天,才耽搁了工夫,不然我昨天晚上就赶回来了。”
我和李爱莲对看了一眼。这时才发现她浑身是土,便问她刚才跌倒摔着了没有。她拉开上衣袖子,胳膊肘上也跌青了一块。但我们都笑了。
这时爹郑重地说:“你表哥说,这本书不好找,是强从人家那里拿来的,最多只能看十天,还得给人家还回去。”
我们也郑重地点点头。
这时爹又说:“你们看吧,要是十天不够,咱不给他送,就说爹不小心,在路上弄丢了。”
我们说:“十天够了,十天够了。”
这时我们都恢复了常态。爹开始用疑问的眼光打量李爱莲。我忙解释:
“这是我的同学,叫李爱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