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什么?”老师以为他没把自己的名字说全。
“就叫宋雨。”他的声音更低了。
“宇宙的宇?”
“下雨的雨。”
有几名同学笑了起来。直到那时,几乎持续了小半堂课的肃静气氛,才稍显缓解。
“怎么起了一个这么……莫名其妙的名字?”
老师也笑了。
有同学代他回答:“他出生那一年,他家乡大旱,所以他父亲给他起名叫‘宋雨’。”
已有别的老师在别的课堂上对他的名字感到过奇怪,他当众解释过,所以某些同学知道他名字的由来。
老师沉吟了一下,又问:“你是来自农村的学生?”
老师的语气更加和蔼了。
他默默点头。
老师接着问:“宋雨,你打算考研吗?”
他说:“不。”
刹那间,气氛又肃静了。
“不?为什么不?”
他的回答大出老师所料。他沉默了一会儿,仍仅仅回答一个字——“不。”
他的语气那么明确,那么坚定。
老师张了张嘴,想继续问什么,却又改变了想法,没有问下去。
老师沉思着踱回到讲台上去,目光仍专注地望着他一个人,口吻不无遗憾,甚至不无沮丧地说:“因为身体原因,我已经许多年没带过研究生了。但我今天要在你们面前表一个态,如果有像宋雨这样的同学打算考我的研究生,我是宁愿将医生的忠告抛于脑后的,哪怕只带一名这样的研究生我也会尽心尽意。宋雨,在我眼里,你是一名无愧于中文系学子的大本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