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里说着话,两只手只管拱着,人也就向外走。大家一看这情形,料着汪孟刚说的话,十有八九靠得住。如其不然,李凤池这个人,他不能容许汪孟刚在这里大闹的。两个绅士头都走了,谁也不能做主,于是大家附和着说一声再说吧,也就纷纷地散了。不到一餐饭时,所有那些来聚议的绅士们,走了个干净。当曹金发和汪孟刚顶嘴的时候,丁作忠本也跟着走到了窗子外面,听到那些话因,不免牵涉到了自己,若是也挤到他们一块儿去,这话说僵了,却叫自己无法脱身,因之只闲闲地在屋檐下站着,捧了水烟袋抽烟。及至大闹起来,绅士们全拥进来,他慌了,以为是大家要打他,吓得他装作大解,立刻缩到屋后厕屋里去蹲着。直到所有的声息全没有了,他才走一步,伸头看上一下,走到曹金发屋外窗子下,先咳嗽了两声,然后叫道:“曹金翁,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真要造反了吗?”说着,踏进屋来。却见他左手撑着桌子托住了头,右手扶了一根很长的旱烟袋。那烟袋斗子拖靠了地,涨红了脸偏了头坐着,那旱烟袋嘴子,虽是衔在他嘴里,却是许久许久也不吸一口。大概他也是气极了,虽然有丁作忠这样要紧的人物进门,他也迟疑着并不立刻就站起身来。直待走到屋子中间,快赶近他身边了,才站起来,淡淡地一笑相迎道:“丁作翁,你看,这不是笑话吗?”他也只说得这一句,让嘴唇皮子抖颤着,说不出这个笑话,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笑话。手扶了桌子,只管向丁作忠呆望着。丁作忠也知道他胸中这番郁结不平之气,非千言万语说不出来。而这千言万语,又不是一时可以吐得出来的,所以他只有望了人,在那双透着红血丝的眼珠上,把他的意思,稍微地显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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