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我觉得这更像是临界的状态,像在探求一种平衡。
A:这就是一种偶然性、不可控性,从制成到烧成,有很多偶然的事故发生,才让你觉得很有意思。这也会导致技术问题的出现。比如薄胎柴烧。在后周时期就有柴窑,它探寻的就是薄胎柴烧,可是“十窑九不成”,现在连残片都很少。后来宋代五大名窑的标准都是从这个柴窑来的,但是是分别实现它的标准之一,没有一起去实现。比如柴窑有“声如磬薄如纸”“雨过天青”等四五个标准。宋代的各个窑口分别对这些标准都有实现,我觉得源头应该就是在后周。我现在烧窑的破损率也是很高的,有很多技术问题等待我去解决。后周的窑给了我一个启发,感觉它更像是在做实验,比如“十窑九不成”,其实是把自身的技术和美学融为一体了。宋代的龙泉窑分别实现了它的 “薄如纸”,官窑实现了它的“雨过天青”和“声如磬”。从技术上说,它给我的启发更多的是它的结构和燃料方面,但具体怎么烧,还是要自己慢慢摸索。
Q:我觉得这就像在试错,不可控的才更有魅力。
A:就是用一种方式故意去遭遇不可控,是我故意要去制造不可控。窑变系数越高,偶然性越多,变化就越丰富。其实也不能说它完全不可控,而我选择了它不可控的形式,我不喜欢控制。控制是男性主义系统最重要的一个东西,所以说,我是女性主义者。单一化和标准化都是为了控制。我不认同这个,所以我要把控制的概念从作品中消除掉。但也不是说你不控制就是乱来,我不喜欢的是关于控制的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