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霜说:“让你这么说,乔群不是要和我散了?”吴霜妈笑了,说:“我的傻闺女,听妈说,他那是吹哩!男人可以戒烟、戒酒、戒赌,就是戒不了女人。戒了女人,男人还叫男人吗?”吴霜说:“他不是说,是发毒誓。”吴霜妈呸了一声,说:“要真是那样,日本人打不走就去当和尚,哪儿整那么大的庙啊。”说归说,劝归劝,吴霜妈心疼闺女,一想到宝贝闺女受了委屈掉了半天眼泪,她就生气,心里火烧火燎,便扔了棒槌,怔了好一会儿。她年轻时候死了男人,全靠着能干和泼辣养大吴霜,闺女受了气,说什么也得替闺女做主。她摸索着,把屁股挪到窗台上,对着窗外大骂道:“呸!你个瘟大灾的乔豆腐,应名是爹,豆腐爹!你儿子没正事,你也不知道管管。想当和尚,当就是了,何必来信吓唬俺闺女!你儿子都要当和尚了,还给我闺女来什么信?!这么想那么想的,这不是不着调吗?!不是撩骚吗?!”
吴霜妈正骂得来劲,乔日成出现在院门前,他听见吴霜妈破口大骂,一愣,反倒呵呵笑了,说:“哎呀嗬,眼睛好使啦?能瞅人啦?那也不能刚见面就开骂啊!”吴霜妈一愣,心里想这人看来是不经叨咕啊,骂着骂着,人还回来了咋的?她又一想,不能那么寸,我在家一开骂,他乔日成就听见了?不过来人的声儿是乔豆腐的,人到底是不是老乔呢?她不敢确认是乔日成,软了调门,说:“哎哟!听口音这么熟呢。来客是本地人哪?”吴霜听见门口的声音从屋里跑出来,看见是乔日成,惊喜地叫道:“哎呀,我乔叔!”随即旋风一般跑出门,把乔日成拉进屋,说:“回来咋不给个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