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孔融竟在禁中前大哭起来,眼泪将白花花的胡须打湿。他在担任北海相的时候,力邀郑玄返回高密,并派人修葺庭院,照顾有加,两人关系甚厚。这次郑玄愿意来许都,也是看孔融的面子。两位老友还没见面,就阴阳相隔,他如此失态地痛哭,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文举,人固有一死。郑老师学问究天人之极,又著书等身,也是死而无憾了。”荀彧劝慰道。孔融收住眼泪,抓住荀彧的胳膊,痛声道:“泰山其颓,天帝岂不知乎?哲人其萎,天子岂不闻乎?”
荀彧一时为之语塞。孔融这一下子,可给他出了个难题。郑玄名气太大了,如果天子不站出来说两句,确实不好交代。孔融的要求合情合理,可偏偏这是荀彧无法做到的。他站在原地为难了一阵,说道:“文举可以拟篇悼文,我转给陛下,发诏致哀。”
“陛下连当面听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吗?以郑公之名,连讨一句天子亲口抚慰都不得吗?”孔融寸步不让。
荀彧叹了口气:“陛下病重,如之奈何。”孔融盯着他的眼睛,严厉地问道:“是陛下真的病重,还是你们不打算让他接触群臣?”荀彧面色一沉:“文举,注意你的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