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叹息,“蔡大妈顾虑的事情很多啊!这手术家属签字都没人签呢,就算蔡大妈自己可以签,术后的康复照顾又谁来管?我们居委会能做到的也有限。”
“大妈的儿女呢?”想起那个从未露面的女儿和儿子,她不仅仅是好奇。
“哎,女儿嫁到外地,好多年没回来了,也没寄钱回来,儿子媳妇不孝顺,根本没让老太太进屋住,住在外面柴棚呢,也没给生活费,老太太自己捡瓶子纸盒什么的卖几个钱,街道找她儿子媳妇做工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做不通啊。”阿姨看了她一眼,“这手术费还没交呢……”
这种不孝老人的情况,阮流筝从没在现实生活里见过,眼睁睁看着发生在眼前,很是恼火,“不可以告他们吗?”
阿姨还是叹了一声,“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这样吧,我们回去再找她儿子谈一次,先把这手术费交了再说!”
阿姨满脸忧色地走了。
阮流筝走进病房,站在了蔡大妈身边。
“谁啊?”蔡大妈眼泪未干,擦着眼泪问。
老人手指粗糙,十指龟裂,皮肤缝隙里全是已经洗不去的黑色,浑浊的眼,满是无助和绝望,看着让人揪心,眼角还有白色的分泌物,哭过之后,鼻端也难免有分泌物。
阮流筝心里不忍,低声道,“蔡大妈,是我,阮医生。”
“阮医生啊……”蔡大妈马上抓住了她的手,老人手指上湿湿的,黏在她手指上,“阮医生,你听我说,你再跟小宁说说,我不做手术了啊!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