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轻快地一甩,快唱起来了:“是仗托琴心,挑动芳心,咒誓铭心,疼热关心,害死甘心……有人负他身心,他也舍不得尖刀儿剜人亏心…”
东华笑够了,便只顾夹菜往口里送,没有更进这个话题。吃饱了东倒西歪,檀弓附身挽他起来,他就挨着檀弓躺倒,八爪鱼般伸懒腰,半发梦话又突发奇问:“……太微,那要你道一个真心。我待你好是不好?”
“如何好的?”东华左右各在他两耳边打个响指,“举个例子,举个例子……”
檀弓道:“尔弃东宫而偏居南隅。 ”
东华很满意这个回答,不住大幅度点头:“是了……你这人姓管名得管,总是抢出头行正仗义,免不得落了三病两痛。积年下来,就有畏寒怕阴的毛病。我说东边暖和,日头盛,宝养元炁再好不过。便三请你搬家,我和你换,到南边呆着去。”
东华帝君号东主,却住在离权力中心北斗魁最远的南沧,缘由便是此了。
檀弓道:“木公高情,我必报谢。”
夜里天空忽地一道急闪,将室内外照得通明如昼。
东华挺了挺身子,缓缓举酒,一饮而尽。精神有点委顿,浮了一个几乎觉察不到的、不凉不热的苦笑,谈得那样平静,像是数说与他丝毫无干的事一样,却闭目道:“谢什么?怪我从前亏欠你得太多,将来也要亏欠你。不偿一些,我怎么过意得去呢?那才叫现世现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