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回答,他就扭头离去。直把陆洪武气得浑身打颤,指着敞开的屋门说:
“他,他竟敢这样对我说话,他竟敢!”
但等陆洪武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二百五”的话,又觉得这家伙除了态度粗鲁无礼,但话的意思并不错,也有些道理,于是就不再生气,叹息一声,又处理起自己的事情。
名单的消息也传到了金全礼的耳朵里。金全礼也对陆洪武不满意。上次提专员,差不多就要提他了,只是因为当副专员时间短,被省委扣下了;以后吴老也再次表示这个意思,让他接专员的班。现在又突然冒出一个地委院里的人,并且排在他前面,这不明着表示陆洪武看不起他?我金全礼来行署两年多,歇过一个礼拜天没有?哪项工作拉下了?别人不干的得罪人的差事,让我干,我干了,就是一些事情处理不妥,也不能因为一些枝节问题掩盖主流。我处理问题不妥,讲人情不顾党的原则,把你陆洪武摆到这个位置上试试,你照样要讲人情!谁不讲人情?不讲人情你能当到地委书记?你坚持原则,为什么省委书记来视察你惶惶不可终日,一下准备了两套饭应付?都是马列主义装电筒,只照别人不照自己。只照别人不要紧,就苦害了别人,说不定这专员就升不上去。如果这次升不上去,像金全礼这样的年龄,恐怕一辈子也就是副专员了。这不是断了人的前程?这是缺德的事情!老陆,我平时对你像对吴老一样尊敬,你为什么就没有吴老那样的宽宏大量和容人的领导作风呢?这样思来想去,闷闷不乐好几天。问题复杂还在于,陆洪武就这么把名单报上去,他还无法更改。即使现在再找他谈,也已经晚了,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金全礼只好自叹倒霉。自吴老死后,栽到这么个领导手里。接着又怀念起吴老来,又怪自己以前做得不对,不该对吴老老伴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