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谈着谈着,格拉普老伯却忘了谈什么,他问道:“您讲的这句诗:‘不是永别,消防队员,而是再见……’我在什么地方看过呢?”
“是在贝朗瑞①的诗集里。”拉德先生严肃地答道。
博囊芳先生断了思路,叹道:“春天百货商场那场火灾,也真是一场劫难!”
拉德先生又说道:“现在,大家可以冷静地(并非文字游戏)谈论了,我想,对那家商场经理的口才,我们有权提出点异议。据说,他是个正派人,这我不怀疑;说他是个机灵的商人,这也是显而易见的;然而,说他能言善辩,我却不以为然。”
“为什么这么讲呢?”佩德里先生问道。
“因为,打击他的这场巨大灾难,如果说没有引起所有人对他的同情,那么,对他为消除职工的担心而在帕利斯的讲话,大家却怎么也笑不够。他对职工们大致这么说:‘先生们,你们不知道明天拿什么吃晚饭吗?我也同样不知道。噢!我哟,可真叫人可怜。幸好我有朋友。有一位朋友借给我十个苏,好买支雪茄(到了这种地步,就不能抽伦敦烟了);另一位朋友给我一法郎七十五生丁,让我乘坐出租马车;第三位富有些,借给我二十五法郎,让我到美花坛服装店买一件礼服。不错,我呀,春天百货商场的经理,到美花坛服装店去购物!我从另一个人手里拿到十五个苏买别的东西。我连雨伞都没有了,就用第五笔借款,花五法郎买了一把羊驼毛的晴雨两用伞。还有,我的帽子也烧掉了,但不愿再借钱,就抬了一顶消防头盔……喏,就是我戴的这顶!大家都照我的样子做吧,有朋友就找朋友帮忙……而我呢,可怜的孩子们,大家都看到了,我背了一身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