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庚本低头听着,一闻此语不觉失笑,细细品着令仪这些话,没有一句不是掏心窝子的,不觉少了方才的气,倒有些心念转动,“大奶奶,你特特地来这儿,专为跟我说这些,是别有心意吧?你若想针对我们煤炭所,大可以不露面,直到把我们挤兑到关门歇业,让我死也作个糊涂鬼。”
令仪嗤笑一声,“你们可是张督军的买卖,关不了门。我要是有这个念想,可真是痴人说梦了。”
“那你这是……”少庚想不明白。
令仪四顾无人,方悄声在少庚耳边言语几句。少庚一惊,半晌方道:“你……这是……行吗?”
令仪抬起右手,“陈经理敢不敢与我赌一把,若成了,我们都得好处,若败了,我必不连累你和你的前程。”
少庚看着令仪,不觉狠咬咬牙,抬手击在令仪掌心,“大奶奶放心,若真败了,我绝不独善其身。”两个人不觉相视而笑……
离开西安县城时,天已起更,令仪坐在大骡车里,仲荣也带了醉意,迷迷糊糊地赶着车。云旗骑马走在车旁,忽然小声道:“二爷来信了,不给家里,反寄到我那里,我知道他走的时候跟姑娘闹不痛快,爷这是没有台阶下,又怕姑娘惦着。姑娘念在爷一份苦心,就给他个台阶吧。”说着,将一封书信从帘子缝里递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