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沉静,自我收敛,由不得人不钦服。
“你坐。”惜春从厅侧的帘门里走出来,见了入画含笑道。
“姑娘。”入画见了礼,回身坐下红着脸笑道,“我和来意儿的事想必姑娘已经知道了,与他的婚期定在下个月。”说着看惜春,见惜春点头,迟疑笑道,“想请姑娘去,我爹娘早死,家那边也没有别的亲人了。”入画拿手撸住衣带,欲言又止。“还有一事……”
一直静听的惜春突然转脸对侍立在旁边的绣痕说:“我晓得了,绣痕,去拿一本皇历来,我帮你入画姐姐查一查。”
入画一惊,很快含笑点头,对绣痕说:“是了,劳烦妹妹走一趟。”入画明白了惜春的意思,她只是惊,数月工夫,她的小姐心思已经精明如斯……
待绣痕走后,惜春抬眼望着她,正容道:“现在没外人,有事你说吧。”
“姑娘。”入画知道机失不再来,绣痕取皇历快得很,急急道,“冯……他想见你。”
惜春的心似乎在听到那个字时窒息了数秒,她清清晰晰听到那个“冯”字,敲筋震骨。她取过茶饮了一口,辨不出茶味,暗暗咬住嘴唇,绷得牙根都酸了,才费力压下心口翻涌的酸楚感觉。
惜春不说话,只望着屋中堂上挂的字画,眼神又灰又暗,像要把那画中的山水望穿似的,她和他,如这画意——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苏醒过来的心却是连惊动都没有了,适才入画丢进去的那个石子引起的涟漪已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