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耳盗铃或是报喜不报忧,都只能加剧弘光小朝廷的灭亡。五月初一,有人在南京东西长安门的门柱上写了一副讥讽时局的对联,对岌岌可危的小朝廷作了高度概括:福人沉醉未醒,全凭马上胡诌;幕府凯歌已休,犹听阮中曲变。——弘光幽居深宫,只顾饮火酒,玩幼女,政事交凭马士英处置,前线军队一触即溃;阮大铖则只干两件事,一是打击当年与他过意不去的东林党人等清流人士,一是精心创作并导演戏剧。弘光、马士英和阮大铖,这是偏安小王国里职位最高、权力最重的三个核心人物,然而我们看不到他们在形势日危的局面下,有过任何有利于这个国家的努力。学者陈登原总结说,弘光朝主要做了三件事:其一,但修旧怨不体时艰;其二,但知斗争不图团结;其三,贪污遍地,官富民穷,利入私门,权归大姓。“此即一端,已足招亡,而况在枝叶日削之际,当胡马飞来之候。”
清军大规模抢渡长江——说是抢渡,已嫌夸张,驻防长江之上的郑鸿逵和郑彩的水师刚发现清军的战船渡江,立即“扬帆东遁”,于是乎“江南之师,一时皆溃”。巡抚霍达受命带军队前往长江边迎敌,但他还没赶到江边,就狼狈返回,脱下身上二品大员官服,穿上一般士兵的破衣,躲进一只小船里逃往苏州。郑鸿逵的水师在败退丹阳途中,这位曾被弘光政府认为可以守住长江的水师统帅率军大肆抢劫,抢劫之余,再四处放火,以至于丹阳城“鸡犬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