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后的青创会上,再握手时,我将刚刚出版的一部长篇小说送给洪治纲。四天会议才到半程,他就在去餐厅的走廊上拦住我,告知已读完了。那次会上,要么被俗称的美女作家轮番簇拥在酒吧里,要么被初露大师相的男作家尊敬得连连宿醉的人屈指可数。我们站在那里说话时,就有一位同行迈着莲花碎步走过来,用很好听的声音问,洪治纲,你怎么不接见我呀!所以,洪治纲理所当然是在屈指可数之列。我不惊讶一个人的读书速度!怎么说此行中人都是职业阅读的佼佼者。我只惊讶,在这类也可看作是男女同行的狂欢节上,洪治纲居然还能找到读书时间,这便是既是文学之分内,又是文学之分外的另一种素质了。
二〇〇五年五月,新长篇出版后,我开了一份赠书者名单给责编,请代为寄书。时间不长,就接到洪治纲的电话,他已经将被某些媒体怀疑“百万字长篇谁看”的《圣天门口》读完了。照他的说法,博士答辩刚做完,正好用这段调整时间读这么大的作品。不管解释如何,就我所知,他都是读书人中,第一个将《圣天门口》一读到底的。小说的基本评价是读下去,读都读不下去,读都读不完,评价越高越会让写作者中邪。用小说中的鄂东方言来形容,一个苕兮兮的家伙,写出一部苕兮兮的作品,由一个苕兮兮的评论家在第一时间一口气读完,对于一往情深地投入六年时光的我,已经是相当好的回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