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谢丞赫的侧颜,饶是万般摧残,也没能将他脸上的霁月清风抹去,怪道京城有人赞曰:
京城谢郎,精才绝艳,貌若潘安,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登基之前,她端坐在东宫,也是这样盯着谢丞赫的半边脸,看他教导太子。
六年前,谢丞赫突然求先皇恩准,让李安淮做太子伴读。先皇对谢丞赫的信任与喜爱程度,让他根本没有多加思考就同意了。
若是世家弟子入宫做太子伴读,那是光宗耀祖的荣耀,未来也会是入朝堂为官的垫脚石。
若是皇亲国戚入宫做太子伴读,则是血脉之间的连系,是牵制旁支宗族的手段。
可是亲生的皇妹,当朝公主,去给太子做伴读,便是羞辱,是将不受宠三个字放在明面上。
太子伴读再如何光鲜,也是奴,从主子到奴,李安淮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这个国师,要让她受尽屈辱。
只是谢丞赫不知道,她李安淮天生聪明,太子听不懂的课,她听得懂,太子写不明白的赋,全是她暗中代劳。
既然太子不如她,她为什么不能取而代之?
李安淮的视线不加掩饰,盯得谢丞赫脊背发凉,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见状,李安淮收回思绪,浅笑着又自斟一杯,与谢丞赫的杯子碰了一下:
“虽说朕不过做了六年的太子伴读,但也受了大人的教育,称呼大人一句师,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