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充满敬意地跟我妈说:“我真是您亲生的啊。”说完又打了个喷嚏。
化妆师第N次给我补完妆后,脸上洋溢出一种春满人间的仁慈笑容,柔声和我建议:“聂小姐,擤鼻涕时不用那么大幅度,来,我教您怎么既能擤好鼻涕又不伤害鼻子这部分的妆容。”
能记得的是虽然感冒了,但那天一切都好,我妈想象中我当着所有客人的面擤鼻涕这事儿也没发生。可能因为心比较大,一想到结婚证已经拿到手,就算仪式上出糗也没大妨碍,我就紧张不起来。走仪式前康素萝吓唬我,说婚礼当天最易出事,近年概率最高的是抢婚和新郎落跑,让我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我准备了一下,竟然觉得这些事都没什么大不了,有人来抢婚那就和她打一架,至于聂亦落跑,聂亦应该不会落跑。
那天我整个人就是这么乐观积极又无畏。
幸好面对聂亦时还是谨慎的。仪式结束时偷瞄他一眼都含着小心。其实照当时我的无畏劲儿,应该想这时候就算盯着他看十分钟,他又能怎么样我呢,他还能打我一顿不成?
并不能吧。
缘分到底能奇妙到什么地步?十一年前和聂亦怎样初见我一直记得,那之后的十一年,我没想过会和他发生什么。可十一年后我们居然结婚了。是我和他的婚礼,是我和他即将要组建一个家庭,是我和他要共同走过今后的人生。是当年我在樱花树下遇到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