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啊,只不过也没那么怕。”江沅斜着脑袋与他对视,很硬气地补充,“你要是不杀我,我一点也不怕你。”
饮酒后的江沅面共桃而竞红,颦笑间顾盼生辉,纵然孟习之见多了美人,也忍不住赞叹。
“我若杀你呢?”他忍不住问,这么久了,那日她的笑容似乎还在眼前,纯粹得不带一丝杂质。临近死亡的人他见过太多,有的惊恐惧怕,有的委屈求饶,还有的心如死灰。唯独她,带着欢雀,仿佛就等这一刻的解脱。
“那便杀了吧。”江沅想都不想,反正也是偷来的日子,她想活可是却也怕活,“没了我,或许结局也会不一样。”
“结局?什么结局?”孟习之疑惑道。
“不告诉你。”风吹起她身上的葡萄带,江沅把食指竖在唇边摇摇头,杏眼半弯,“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谁也不能说。”
碧落黄泉,至死这个秘密她要死死地埋在心底。话越说越醉,最后头一歪,江沅就倒在了孟习之肩上。
娇软的身子被他揽在臂弯,孟习之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子,美人既醉,朱颜酡些。他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连芦蕊过来都没发觉。
“爷,天色已晚。”
“知道,退下吧。”孟习之酒量甚好,当下便起身把她抱在怀里,向着室内走去。
这间房他住了十几年,直到他继承侯府,父亲和母亲去了渝黔养老,他才离开安和苑。如今再见却又有了些陌生,床幔被换成了女儿家的烟粉色,桌台上也多了几枝石榴花,添了些许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