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准备住在……”
“和上次一样,无法在浦东浦西两边跑,所以为了方便我还是住在单位附近。”
“……也好。”
“生活费还够么?”
“绰绰有余。您这次在国内待多长时间?”
“52小时。”
“那么……不要太过辛苦了。”
“你也是一样。请多保重。再见。”
完全程式化的对答,男生甚至用上了敬语。单影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等走出很远才忍不住问道:“是顾鸢爸爸的同事?”
在男生沉默的时间中,两人已走过一个十字路口。
“是我妈。”
“啊?”是幻听吧?一定是幻听对不对?天底下有哪对母子会这样说话啊!
顾鸢转身看向停在几步后因为过于吃惊而失去走动意识的女生,复杂的爱恨在眼底密密匝匝织出过往。
也曾像正常的男孩那样在父母离开时大哭大闹,父亲摸摸男孩的脑袋,眼里的歉疚漫溢而出,而母亲则总是冷着脸站在不远处扶着旅行箱催促“走吧”。
顾鸢从小就不明白,到底自己做错过什么会导致母亲会在自己扑过去撒娇的时候摆着厌烦的表情一把将自己推开。
小学时的作文课,男孩盯着《我的妈妈》这个题目发呆,根本无从落笔,在听老师念班里一个女生的范文时,悄悄在桌下握紧了拳。
是自己表现得不够好。虽然妈妈没有说出来,但她的神情就是这个意思。年幼的男生一直这样认为。所以才抛光了这年纪应有的一切顽劣,把自己打磨成几近完美的男生。